老家的老井(散文)

  老家的老井(散文)

  还是孩子的我们,当时就想着:或许正是因为有伟岸的后山与甘于陪伴的两侧小山的相互依偎,相互陪伴,才有了这数百年或前年不歇的潺潺不停又甘甜清冽的山泉……下面勤学考试网小编准备了老家的老井(散文),欢迎参考。

老家的老井(散文)

  小学时曾有一篇课文——讲的是当年红军时期,在井冈山根据地瑞金城外的一个叫沙洲坝的小村子,多年来村民们饮水用水都非常困难,是红军帮助他们打了一口井,让村民们用上了甘甜爽冽的泉水,真正解决了千百年来的难题!村民们为了感恩红军,特地将这口井命名为“红军井”,并立起一块碑:吃水不忘挖井人,世代铭记毛委员!

  我的老家院坝边上也曾有一口清凉甘甜的水井,但都不知道究竟是上面哪一代、哪一些先人们,付出了多少艰辛,才找到了这么好的水源、打出了这么好的泽被世代的水井。

  老家的院子座落在一个椅子型的山凹里——背后紧靠着一座相对高度约三四百米的山,犹如龙椅恢弘轩昂的椅背;两侧则是各自向前凸出、相距几百米的两百来米高的山峦,一如龙椅两侧的扶手;院坝向外则是一冲层层叠叠的梯田或耕地,院子前面约十来公里开外则是两县分界的高耸的精华山。

  后面的那座山又坚硬的花岗岩,表层覆盖着厚厚的红土或页岩、长着茂盛挺拔的松柏、油桐、青杠等硕大乔木,密密麻麻的荆棘、灌木和野草,偶尔还有一片片零星裸露的砂土,远望这它一年四季里都是那么的郁郁葱葱、还有或圆、或尖、或凹或凸的造型,还有各种形状、大小,在不同季节里绽放的或红、或黄、或粉、或白的树叶或花蕾、花朵,甚至还会长出或甜、或酸、或大、或小的果实,托着松柏的终年苍翠。

  而那犹如龙椅扶手的俩小山,则齐齐地往外延伸着,虽不如“椅背”那么伟岸茏郁,甚至还凸凸这浅红的页岩、浅黄松软的砂土,只在一小片一小片可以用于种植杂粮果蔬的边缘,长着更耐旱耐寒耐贫瘠的荆棘杂草,偶尔也会蹦出星星点点的小花,长出稀稀拉拉的小果,倒也让我们这个院子多了更多的生气——它敢于衬托着后山的葱郁、伟岸,而自己则甘于倾尽微薄的能量,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

  还是孩子的我们,当时就想着:或许正是因为有伟岸的后山与甘于陪伴的两侧小山的相互依偎,相互陪伴,才有了这数百年或前年不歇的潺潺不停又甘甜清冽的山泉……

  那口井,就这样默默地滋养着我们这个院子,甚至邻里院子的世世代代!

  不仅是人们的饮用和生活用水,还有所养的牲畜、在夏秋季节时,院子前面那水田或耕地的灌溉用水,也全靠着它!

  曾记得几十年前,我们院坝,紧扣着这口井的石板井沿,经验中间有一个一米左右直径的井口,为避免小孩滚落水井里,还专门做了一个也直径一米左右的厚重井盖,扣在这井口上;在这水井旁,还有一个不知比这水井“年轻”多少岁的轱辘轮子——这可是我那当老师的老爸,在他读中学时,为了在长辈们面前显摆自己“知识分子”,悄悄地用了好几天时间比划尺寸、画图设计、修改完善,还不断优化后,满以为会得到做了几十年木匠的三叔爷的支持和配合——这可是不仅他们一家也取水用水省时省力许多,还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大好事啊!

  可是整天忙着挣钱养家的三叔爷却总是忙得不见人影,老爸没办法,只好拿着“图纸”求着曾经教私塾的爷爷,让他给三叔爷“下命令”。没办法,三叔爷终于从在给乡政府修房子时,省下用作轴的杂木、做摇柄的木棒和麻绳,在摇曳昏暗的油灯下,叔侄俩熬了两个晚上,在院子里一众在旁边吃瓜看热闹、学手艺、甚至还要对孩子进行现场教育的男女老少们的吃瓜场景下,终于做成了这个轱辘。

  从那过后,三叔爷似乎比我老爸还要显摆得很——以致于连我们都十几岁了,他还要连着说:你老爸那么能干,读了那么多书,嘿嘿,没我这个老木匠,他还是做不成这个轱辘,还是只有嗨哧嗨哧地用麻绳硬往上提。我们也仗着孩子小,没大小的撒娇道:三叔爷,三奶奶们取水时,不也还是要嗨哧嗨哧地硬往上提吗?他知道理亏,只是轻轻地用手掌在我们脸上抹一下,瞪着眼睛:莫说了!都莫说了!

  那时,村子里别说当今已成家庭标配的冰箱之类的电器,连电灯都是在我们十多岁时才有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我们儿时的“流行歌曲”,也是先辈和我们当时人生最辉煌的、最远大的人生目标——读书、进城、工作、过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人上人生活。

  但首先要“活好当下”。这口水井就成了那“当下”的生活助推器!

  因为这口深达六七米的水井里的山泉水,一年四季里都是那么晶莹剔透,微微甘甜,三伏天里冰冷刺骨,三九寒冬则是升腾着袅袅热气,透着温暖,以致于夏天里多了几多凉爽,冬天里多了几分温暖,这些家里还省了几多柴禾。

  它特别在夏天里,更是天然环保、不用电还“冰镇”效果奇好的绿色大冰箱,满院子里的人都因为它而使整个夏天是那么有滋有味。

  这不?别说春秋季节农忙时,通常农家里常常是在晚上就要把第二天一家人的饭菜做好,然后盛在陶瓷钵钵或盘子里,再搁在一个竹篮里,就着轱辘绳吊进井里,待到大人们收工回家时,取出来回锅简单热一热即可,保鲜呗!特别是好不容易煮一回肉打牙祭,就更是要在井里“冰镇”。所以那时,在我们院子里,哪家吃啥饭菜,哪家打牙祭,满院子都知道的,所以我们这些熊孩子就特别留意着井里的篮子们,肚子里都盛着些啥内容,哪家打牙祭就是我们的好日子。

  特别是在夏天暑假期间,这口水井就更是“够威够力”。

  年轻人们肯定不知道,甚至城里的老年人也没有体验——在农村过夏天,虽然那近三十厘米后的黏土墙房屋,就是在夏日炎炎的夜晚也并不那么酷暑难耐,但整夜嗡嗡飞翔且盯一下就一个红红的泡、还奇痒难耐的蚊子,却是你绝对无法忍受的。

  于是在夕阳西下时,摇着轱辘轮子,将透心凉的井水浇透平整的三合土院坝,一股股袅袅升腾的水蒸气换来了晚间的凉爽。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搬出自家的凉床凉椅,满院子的人聚集在这院坝里如同聚餐似地吃完饭、喝小酒、聊天南海北,我等孩子们则迎着皎洁的月光,嬉戏打闹;晚些时辰,则从井里取出“冰镇”的白天从树上摘下的水果、藤上摘下的花瓜、黄瓜,又来一场“水果沙拉”宴。

  记得曾有邻近的老人以艳羡的口吻说:这个院子和这口井,不仅仅因为它的风水好,还因为李氏家族世世代代崇尚积善行德,深得神灵保佑,以致于这口井不仅水质好,还百年不干枯。更有联想丰富者将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盛世也作为李氏家族崇尚积善行德的佐证。

  一次,在跟一帮合作伙伴的饭桌上,我自豪地讲了老家院子的这口泽被数代人的老井,席间一位伙伴满是羡慕地说:你们老家仅仅就这口老井就是一个福窝,你们看啊——不仅他们这么多代人都是饮用的依云矿泉水般的,连他们的牲畜、庄稼都喝着这么好的水!如果这口井还一如当初,当地的环境也一如当初,就冲着这口老井我们去搞有机农业也大有可为呀!

  是啊!“如果这口井还一如当初,当地的环境也一如当初……”,这老井,这老家,真的还一如当初否?

  老井、老院子、老院子,以致于曾经那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那院子里不时升腾的袅袅炊烟,你们还一如当初吗?

  尤其是转眼二十多年过去,是否曾高高的烟囱冒出刺鼻的浓烟?是不是曾经的院子成了挣钱生财的养殖场,老井里的水不仅没了甘甜清爽而多了腐臭和粪便……